对《镰仓河岸捕物控》系列第二十二弹的时代考证错误进行批判

作者:佐伯 泰英2025年04月30日
对《镰仓河岸捕物控》系列第二十二弹的时代考证错误进行批判

在江户炎热的夏日,金座里,第十代政次的妻子·志穗的预产期临近。与此同时,本町的药材批发商“鰯屋”却发生了只剩下高价药材的事件。是批发商的内部人员所为,还是被巧妙地盗走了?政次等人受委托秘密调查,将手下弥一等人作为仆人送入其中,开始调查内情……。彦四郎的婚礼、亮吉的恋情迎来了新的发展,备受期待的畅销系列,万众瞩目的第二十二弹。

  《镰仓河岸捕物控》系列(21)《春之椿事》的续集,

  就算主要的读者群是中学生左右的低龄读者,这位作家先生也未免把读者当傻瓜了吧?
  本稿旨在指出《镰仓河岸捕物控》系列在时代考证上的失败之处,原则上没有触及故事的优劣,即便如此,本书的情节也未免太粗糙了,简直是“哄小孩”也达不到。这个系列“轻视时代考证”的病症,终于深入身体,甚至可以解读为离死亡期已经不远了。
  在系列第22部作品中,第4话是家庭剧,所以省略了指出,而从第2话到第3话的敲诈勒索·营利诱拐事件中,为什么坏人们必须杀死产婆,完全没有逻辑,简直无法理解。
  在品川宿,一个自称是前女郎的女性生下的男孩,如果想要让日本桥本町的老字号药材批发商“鰯屋”(《江户名胜图会》中有记载)的老板承认确实是亲生儿子,如果没有死产,也没有和其他人的孩子互换,那么证明这一事实的绝佳证据就是,当时在场的产婆的证言。此外,如果男孩到了相应的年龄,也会在某些方面与父亲的面相相似。如果让认识老板年轻时的账房先生对峙,应该一目了然这个20岁左右的男人的父亲是否是“鰯屋”的老板,而且,在这部小说中,宗五郎亲分和政次若亲分也认为这个年轻人的姿态和形态“和老板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这个年轻人是老板的亲生儿子,是吧?
  为什么要把这个亲生儿子写成好像是别人的孩子一样的犯罪者,写出这种愚蠢的剧情呢?
  大概,这位作家先生不知道与现在的民法·家族法不同的江户时代的家族制度,把现代日本的民法上的规定原封不动地套用在江户时代,制造了这样的敲诈勒索事件吧。
  关于继承和遗产分割,如果是亲生子女,可以从被继承人的财产中获得“遗留分”的权利的制度,是效仿法国“拿破仑民法”的明治时代的民法典开始的规则,在这个《镰仓河岸捕物控》的舞台江户时代,没有这样的规定,一家之主的“家长权”才是绝对的。
  无论把家产分给谁多少,决定谁是继承人并把家督让给谁,嫡子、庶子、养子、女婿、孙子、兄弟、侄子以及其他远亲、仆人(佣人)等,一切都由家里的当家人的决定。
  如果是武士的情况,和婚姻一样,需要得到主君的允许,所以废嫡并不容易,但对于百姓·町人的继承和财产分配,并不需要得到上面的允许,这个男孩因为“是亲生儿子”、“是年长者”等理由,想要勒索一些钱,或者要求分家产,或者向奉行所“胆大包天”地诉说,也只会遭到闭门羹,完全不被理睬,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规则。
  在时代小说中,甚至在历史事实中,年轻的侧室或后妻拔掉殿下和大店老板的鼻毛,把惣领儿子放在一边,考虑把侧室或后妻生的年幼的孩子立为继承人的“御家骚动”之类的故事,简直是数不胜数。
  发生这种事件,也都是因为当家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一切的制度,才会引发争端。
  因此,在这个故事中,即使这个女性生的孩子被确认为亲生儿子,一开始“鰯屋”的老板也没有想过要分给这个儿子财产,或者让他继承家督,当然敲诈勒索也不会成立,一分钱也拿不到。最多,只能诉诸于亲情,寻求帮助而已。
  更何况,“长期浸淫在污泥中般的氛围,这个20岁前的男人已经散发出来……”如果这样的话,作为亲生父亲的药材批发商的老板,与名主·五人组一同前往町奉行所,提交“将不孝子从家族中除名的呈报(所谓的“逐出家门”处分)”,就可以从家族的户籍中删除(=儿子成为无赖),区区一个冈引(捕快)之流,却好像从坏人的企图中救了老字号“鰯屋”的财产和家督一样,摆出一副恩赐的姿态,插入“多余的插嘴”的余地,根本不存在,这就是江户时代的制度。
  在小说、电影、戏剧、电视剧、落语、讲谈中,如果不成器的儿子偷了店里的钱去买女郎,父亲就会斥责:“你给我滚出去!”,这样的场景很常见吧?这位作家先生难道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吗?还是,他不知道“逐出家门”这个词的意思呢?
  这个情节,就像是在江户时代的日本桥大街上,“跑”起了“叮当车”一样的大失误啊。
  因为这位作家先生的学习不足,被莫名其妙的理由杀害的产婆,真是令人惋惜啊。
  还有,在江户时代,“营利诱拐”也是几乎不存在的事件。
  德川幕府是一个强硬的武断主义政权,就像最近在“阿尔及利亚”发生的人质事件一样,不会顾及人质的生命,只要看到犯人的身影,就会出动官差逮捕犯人,如果企图以人质为饵索取赎金,实际上是拿不到的。当然,无法否认存在不被上面知道的隐瞒的诱拐事件,但如果后来被发现支付了赎金,即使支付了赎金的一方也不会善罢甘休,这就是江户时代。被指责欺骗了上面“不轨”,会被处以流放刑(附加没收家产)的处罚。
  由于某种原因被追赶而走投无路的嫌疑人以人质为盾牌进行对抗的事件,或者拐走顽皮的孩子并卖到遥远的地方的事件,在江户时代也并非没有,但像这个情节一样的以赎金为目的的“营利诱拐”,只能说是很现代化的事件了。
  因为剧情编排得太糟糕,我几乎没有写评论的心情,就放任不管了,终于鼓起勇气写了这篇评论。
  《镰仓河岸捕物控》系列的粉丝们,对不起啦。
  然后是,第5话。
  这位作家先生对“寺侍”这种人物的理解是怎样的,真是令人疑惑。
  坦率地说,江户没有“寺侍”这一说。
  确实,芝的“增上寺”和上野的“宽永寺”有将军家的墓地,为了警护有被称为“山同心”的武士,但他们是直参的御家人,而不是隶属于寺庙的“寺侍”。硬要说的话,筑地、浅草的两本愿寺也有非僧侣身份的俗人的事务人员,但他们并没有像基督教徒和法华宗不授不施派那样受到德川幕府的弹压,而且,御公仪(幕府)并没有把提倡僧侣可以结婚的“一向宗(明治以后是净土真宗)”列入官方佛教教团的范畴,所以他们也不是“寺侍”。
  而且,旗本千四百三十石的使番,只配置一名小女(小女孩),在寒酸的仕舞屋(简陋的店铺)里设立妾宅的剧情设定,真是让人笑死了。
  武士们生儿育女,是对主君的忠义的证明,这是正大光明的事情,所以似乎没有孩子,躲着妻子偷偷地养着侧妾,这根本没有必要,旗本们毫无例外地都在屋敷里“妻妾同居”。在这种情况下,在正妻的管辖下(※侧室相当于侍奉正妻的佣人),提供在旗本宅邸内的居室。通过江户时代,考证学者的先生们会说,没有一个旗本在屋敷外设置妾宅,养侧妾的。
  “先代的和尚可怜年幼的兄妹,让佐久间大人(=寺侍)和oit様(=旗本的侧室)在真光寺的宿坊住了五六年……中略……(旗本)迷恋美貌,成为了侧室,说白了就是妾。这是10年前的事情,oit様大概17、18岁。”简直无语。别说是门前的茶屋,就算不是尼姑庵的寺庙宿坊,也不允许年轻女性居住,如果被寺社奉行的人员看到,这位和尚首先要在日本桥被处以“三日暴晒”的刑罚,然后被剥夺僧籍,驱逐出宗门,这是肯定的吧。还是说,他用美色收买了这位旗本?
  还有,这句“正妻身体虚弱,去世后要让她成为后妻……”也是不行的。
  不论是大名旗本,官方都禁止侧室变成正妻(德川8代将军吉宗公将其法文化),如果接受了“妻子去世后就迎娶为后妻”这种天真的空头承诺,这位兄妹,真是可怜,非常不谙世事。
  更何况,发生了“前寺侍”这样的浪人闯入旗本宅邸的事件,政次若亲分却说:“真是束手无策啊”,还嬉皮笑脸地拱手作揖,简直是支离破碎。在江户市中,浪人引发刑事案件的话,首先是南北两町奉行所进行取缔,这是江户时代的规矩。在这种时候,才是被设定为町奉行所的耳目的“冈引”的登场时刻。无论如何,这里不是应该火速赶往事件现场的吗?
  这个、那个,这位作家先生,好像完全不懂啊。
  第5话,如果妾的丈夫是平民身份,哥哥的浪人也是住在长屋里的普通浪人的话,或许还能说得通,但这位作家先生,大概觉得这样的话,就显得故事太普通了,想加点料。但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对武家社会的事情不熟悉,结果这位作家先生自己撞到豆腐块上,当场身亡。
  第一话,《房州的药贩子》,又一次出错了。
  “在进出鰯屋的药贩子里,有一个来自安房国,以木更津附近为地盘的房州,被伙伴们称为老爹……”于是,这个药贩子的老爹,本以为他的出生地是房州,现在住在木更津,但读下去,会发现“鰯屋”的老板说:“虽然说是分家,但确实我们祖先是房州出身的,现在也有在木更津附近做渔民的亲戚。和一个家庭有联系的是朝次(=房州老爹),如果不是仔细追溯家谱,很难追溯到朝次的祖先程度的缘分……”等等。
  这位作家先生,似乎误认为“木更津”这个城镇在“安房国”的范围内。
  但是,“木更津”市,即使在同一个千叶县内,也位于“上总国”内,不属于房总半岛尖端的“安房(=房州)”。
  如果你看一下你手边的时刻表中的铁路地图,在“内房线”那里,会发现“木更津”站的更前面有“上总凑”站。再往前,到达“东京湾渡轮”的始发港“滨金谷”站为止,都属于“上总国”,而进入“安房国”的是越过锯山后的“保田”站,旁边有“安房胜山”站。
  这位作家先生,甚至会犯下“摄津国河内郡”的错误,现在对这种程度的错误也不足为奇了,他真的对日本的地理和历史一窍不通啊。
  我想看看,打开《江户名胜图会》,在介绍日本桥川河口的江户桥边的“木更津河岸”时,写着“房州木更津渡海往返的船只聚集在这里……”。大概是不了解房总半岛的地理,误读了没有标点符号的古文。按照这种说法,东京站的新干线站台上写着“大阪名古屋方向候车处”,就会误解为“名古屋市在大阪府内”,真是可笑,哈哈哈。
  还有,“品川大木户”也是首次亮相。
  寡闻的我至今读过的文章和听到的故事,都是“高轮大木户”。
  如果有人看到了写着“品川大木户”的,请一定要告诉我。
  经常乘坐“京滨急行电铁”的人应该很清楚,从“品川站”出发的电车,如果向横滨·横须贺方向,也就是南边行驶,就会有“北品川”站。“品川站的南边是北品川站,这是怎么回事呢?”这个问题被列为东京七大不可思议之一,实际上是因为“品川站”不在“品川区品川”,而是在“港区高轮(准确来说是在高轮的前滨,江户时代是海里)”,所以,“品川”这个地名的地区,从江户的角度来看,在京滨急行跨越JR东海道线的“八山”的另一边。因此,就有了“品川站的南边是北品川站”的说法。现在,品川站的东京站方向,与田町站之间,旧东海道“高轮大木户”所在的地方,山手线·京滨东北线都要新建车站,那么,是命名为“高轮”,还是“芝浦”,或者效仿地铁站名,命名为“泉岳寺”呢?
  最后,这个封面里侧地图上的“龙闲川”也是错误的,编辑部的人。
  《江户名胜图会》,请仔细确认“今川桥”的条目。这个掘割是“神田掘”。
  北边有江户城外壕的“神田川”,然后是与“神田掘”容易混淆名称的掘割,这次对之前错误的北町奉行所的所在地进行了更正,这一点值得肯定,那么,这次的错误也希望能够改正。
  还有很多,这种类型的错误数不胜数,但因为有点累了,这次就到此为止吧。
  
  《镰仓河岸捕物控》系列(23)《产土参拜》的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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